“菲比说，要带我去找很好玩的东西——仿生女仆，在堆填区里。”
“......嗯。”
秦堪在前面走，菲比和诺玛在后面跟着。诺玛依旧是一幅冷漠的样子，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，但菲比已经表现出了自来熟的倾向。
“我要和她说两句话，”
“好哦，秦老师。”
菲比眨着眼睛，看着秦堪把诺玛拉到了一边。
“你和她是什么关系？你之前来过帕特中学？”
“没有，我不认识她。”
“但她看起来认识你。”
“嗯......不知道。”
诺玛看上去确实很茫然，除了杀人外，她对大部分东西都很笨拙。
“还有，仿生女仆又是什么。”
“菲比说，要带我去051区的堆填区找仿生女仆。她的父亲是拾荒者，应该是被辞退的仿生工程师，看菲比手上的老茧，似乎也具备相关技能，但是战斗力很弱。”
作为杀手，诺玛是接受过培训的，因此很快就把信息全都吐了出来，并且加以细致的分析。
这几乎算是她的本能动作了，也许她自己都不理解这些分析结果的意义。
“051区......”秦堪先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，然后停下动作，“等等，什么女仆？”
“嗯......仿生女仆。”
仿生女仆......
秦堪忽然想起来，他很快就需要去特瓦纳伯斯进行晋升任务了。那是个黑暗，混乱，压抑的地下区域，必须要仿生人陪同，否则会寸步难行。
当时的他对此毫无概念，独身一人闯进了特瓦纳伯斯，结果差点当场牺牲。
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个一级执行员被囚禁在了特瓦纳伯斯，要是能将对方救出来，他就可以得到非常大的帮助。
这些都是他当时没有办好的事情。
如今机会又放在了眼前，秦堪深吸一口气，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。
“什么时候出发了叫我。”
“嗯。”
作为秦堪的所有物，诺玛表现得十分乖巧，丝毫没有叛逆的迹象。
从有记忆开始就以其他人所有物的身份活着的诺玛，并没有太多对自由的渴望。能活着和不受伤就已经是奇迹，自由这种奢侈之物还是算了吧。
至于秦堪，他也不是什么圣母。他是执行员，也是维利亚城黑暗的一部分。也许他只是单方面喜欢诺玛，因此把她买了下来——就这么简单。
大概，这就是看顺眼吧。
“我一会就来找你，去带你买几件衣服。”
“不上课了吗？”
“你的班级已经没有了还怎么上课。”秦堪摇了摇头，“我很快回来。别再对人动手了。”
“诺玛用的是门板和手肘......”
“总之，不要攻击人，任何方式都不行。”
交代诺玛几句后，秦堪快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。
在秦堪走后，菲比马上就凑了上来，简直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揪着诺玛不放。
对于菲比来说，能有人和她对话而不嫌弃她，简直是太难得了。其他学生要么是打心底眼觉得她是怪人而疏远她，要么是碍于欺凌者的存在而不敢靠近她。
“诺玛同学，你和秦老师是什么关系呀？”
“嗯......监护人。”
“哦，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呢。”
走廊另一边的秦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。私生女？我有那么老吗？
但其实单看他乱糟糟的短发和胡子，无论猜什么年纪都是合理的。
“诺玛同学以前都是做什么的呢？”
“做家务，练习武术。”
“哦哦。你知道吗？我的老爹是拾荒者哦，他修复仿生人的技术堪称是天下一绝，要是没有被辞退，现在绝对是维利亚城最厉害的工程师。”
“为什么被辞退？”
“他以前成功让一个仿生人活过来后，对方因为仿生眼的缺失，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......”看到诺玛依旧是面无表情，深怕她因此讨厌起仿生人的菲比赶紧补充，“仿，仿生人都是这样的，人眼可以和他们的神经系统产生交互，因此刚醒来，系统混乱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找最近的零件替代品，而那时候老爹离他最近......”
“嗯。”
“你知道吗？仿生人其实是很有魅力的。他们是人创造出的生命，但又是独立的个体，虽然很多人认为不应该把仿生人认定为人类，还因此爆发了大规模冲突，但我始终觉得我们应该一视同仁——其实每个人都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，因此大家本质上没有多少不同......”
菲比滔滔不绝地说着，越说越兴奋，仿佛打开了压抑已久的洪水大坝。诺玛站在她身边，自动过滤着有用的资讯，同时视线不断扫过经过的人群，从里面找到和这所学校有关的一切。
“......我要带你去找的仿生女仆虽然是老款的AM-02型，但正是这个型号划出了旧时代仿生科技和新时代的不同。从这个型号开始，仿生人拥有了‘我’的意识，因此产生了巨大的可能......虽然对于用户而言这是弊端，毕竟每一台仿生人随着经历变化都出现了不同，这让他们的服务素质变得不稳定起来，也是这个型号很快就停产的主要原因。”
菲比刚想比手画脚地继续说下去，秦堪就回来了。看到菲比满脸的狂热，秦堪决定想办法让诺玛离这个学生远一点......诺玛已经足够不可控了，要是再加上另一个怪人，他的重生之路一定会出大问题的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去买点新衣服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“秦老师，我还没说完——”菲比一看秦堪要带走她好不容易搭上线了的诺玛，直接着急了，但秦堪没有闲工夫去惯着一个普通学生。
“菲比同学，我建议你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上课，不然就按照旷课论处。”
“呜......好吧。”菲比撇了撇嘴，“再见。”
等到菲比消失在教室里，秦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。
“大叔，要杀掉菲比吗。”
看到秦堪叹气，诺玛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麻烦角色，非常危险。
虽然某种程度而言对了一半。
“不，不是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，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......”
“嗯嗯。”
“我现在带你去买点衣服，之后你先回公寓里帮我做卫生，明白么？”
“嗯。”诺玛抬头，抓住秦堪的手腕，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，“好的哟，大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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